小故事大变化爸妈的爱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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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父母爱情》电视剧之后,不禁为电视剧中略带夸张又搞笑且感人的情景所感动,但总觉得那是拍电视剧所需要的,在现实生活中未必真的有这样的爱情故事。所以在我刚看到这个征文活动的时候,有点哑然失笑,我的父母都已经是年仅七十古来稀的年龄了,在他们那个年代,能有什么“爱情”?但细细品品,其实,在每一个家庭当中,爱情何曾没有出现过?应该是,一直都在。

父母属于六十年代相继来到新疆的人,父亲的家庭成分不好,在那个特别讲究成分(或者说是靠成分生活)的年代,他在老家实在难以维持生计,都说故土难离,但是父亲却为了生存仍然坚定的辗转来到了祖国版图上最西北的角落,在这里求活。父亲不好的成分却让他有着在当时很高的文凭——初中毕业,且写的一手好字。在哈巴河,父亲先后做过饭堂大师傅、管理员,在那个物资极其匮乏的年代里,手里还算有点“小权”的父亲帮助了好几个几乎要被饿死的人(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善举为他今后娶老婆赢得了广泛赞誉,如果早知道估计父亲还会多帮助几个人。)这里所谓的“帮助”无非是用自己管理饭堂的便利,将有所剩余或者刻意剩余的稀汤寡水拿给快要饿死的人,一顿两顿三四顿的也把人往活里救了下来。

但是,父亲的好名声并没有在新疆给他找到一个妻子,年近三十了还是光棍汉一个,和他一起的这样的光棍汉有好几十个,大家凑到一起商量,看能否回老家找个对象,父亲将想法告诉了在老家的爷爷奶奶,老人家便上心的找,上心是因为父亲是家中的独子,随便找一个爷爷奶奶不甘心,想找好的人家也不愿意啊,所以只有找成分差不多且聪明伶俐的。这时候我的母亲就闯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之所以说是“闯”,是因为我母亲能干朴实又有一双巧手,在整个乡里都很闻名。唯一遗憾的是,她的成分也不好——富农家的孩子,母亲为这个成分很是委屈,因为她有六个兄弟姐妹,其中两个还因为养活不了而送了人,之所以被划归成富农,是因为她的姥姥实在舍不得把逃去台湾的丈夫留给她的几亩维持生计的田地分给自己的兄弟姐妹,而是租给了几个同村的人,带着几个孩子和几个孩子的孩子,日子过得极其清苦,但还是因为那几亩田地让她的孩子们尤其是让母亲一辈子遗憾的“富农”的成分。每每说到这里,母亲总是狠狠的说:不像你爸,家里有房有轿有家丁有家产,怎么能不是地主?!

母亲的遗憾也包括在老家时有相恋的人却因为成分的问题而没能走到一起,当看到父亲的时候,实在是没能入眼,父亲又黑又瘦,但拗不过倔强的姥姥和自己的父亲(母亲总说到现在也想不通那俩人到底看上了父亲什么?)满腹委屈的跟着我的父亲来到了新疆。父亲带回来的这个女人让整个村子的男人都红了眼,年轻时候的母亲实在漂亮(当然,现在也是漂亮的老太太,看到母亲如今的样子我总对自己年老后的模样有着极大的信心),乌黑的大辫子、亮晶晶的眼睛、均匀的身材,男人们都夸父亲眼光好,父亲当然更为得意。但是对于母亲来说,满眼的黄土和低矮的房屋以及灰头土脸的人群,很让人失望,母亲立刻打了退堂鼓,这个地方、这个男人都和自己所憧憬的相差实在太远。但父亲良好的声誉让母亲又抱了一分再加一分的希望,纷至沓来的人群不停的游说着父亲给他们带去的帮助,在那些人口中,父亲简直和救世主差不多。于是在犹犹豫豫中,母亲最终留了下来,并开始了他们长达43年磕磕绊绊的生活。

我们兄弟姐妹四个,唯一一个哥哥,作为长子长孙的他受到了极大的关爱和呵护,父亲严厉,母亲溺爱(当然,这份溺爱只存在于哥哥身上),一个接一个的孩子落地,让父母忙得脚不连地,孩子多,工分少,孩子们几乎都吃不饱,好在生于70年代最末端的我并没有吃过几天这样的苦(即使吃了也不记得了),没多久就分了田地,我家又占了孩子多的好处,多分了几口人的地,虽然那时候田地不值钱,但毕竟糊住了嘴,加上父母亲实在能干,母亲充分发挥了她在老家时“拼命三娘”的作风,把家里、地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父亲也发挥了自己有知识的优势,将村里少数民族村民不愿意种植的土地承包上,成为村里第一个承包大户,并成为村里第一个将彩电、洗衣机搬回家的富裕人家。那时候,半个村子的人都会到我家来看电视,得意的我们兄妹几个在村里走路都是昂首挺胸的。父母亲难的默契的默默的用肩头扛起了我们兄妹几个的骄傲。那时候因为劳作多,父母亲经常争吵,为了孩子吃饭、为了土地耕作、为了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原因,两人都能争吵起来,有时候还会动手,那时候打老婆似乎很流行,但是父亲断然不敢在母亲这里耍太大的威风的,一是因为母亲的性格和脾气让他实在占不上一点便宜,二是面对母亲,父亲实在舍不得打,就只有争吵了,当然,争吵他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这样对我来说幸福的、轻松惬意的日子没有过多久,我们兄妹几个便相继上学,沉重的负担再次压到了父母亲的身上,能干,能让孩子们吃的好、吃得饱,但加上一个接一个的学费、学杂费、统筹提留费,还有不知名的这费那费,父亲的眉头常常紧缩,母亲的大辫子早已随着第一个孩子的出生压到了箱底,漂亮的容颜也随着负担越来越重而出现皱纹。

母亲建议让哪个孩子不上学了回家务农,父亲坚决不同意,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父亲坚信不疑。这样的坚持到了我上小学五年级,哥哥是长子一定要上学,二姐是母亲最偏爱的孩子也一定要上学,我和大姐在母亲眼中没有什么优势哪一个都可以考虑退学,父亲仍然坚持,最终因为大姐学习实在太过吃力回家务农了,感谢老天给了我一个不算笨的脑袋,让我年年拿“三好学生”吧,逃过了回家务农的命运,感谢母亲的干预,让我不敢也不得不如同已在弦上的箭,紧绷绷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更感谢父亲的坚定不移的坚持,让我们兄妹几个都通过自己的奋斗,有了今日还算不错的成就。用父亲的话来说:地主家的孩子能够有今日,想都不敢想。

哥哥姐姐都远在或昌吉或奎屯或宁夏,父母的关系也不咸不淡的继续着,斗嘴天天有,哪天不斗嘴还真过不去。日子转眼就到了年,那年是我今生记忆中雪最大的一年,那一年,父亲不幸被检查出得了喉癌,得知此消息后,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原本每天念叨着父亲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母亲,闻听父亲被医生判定还有不到一年半的时间,骤然就觉得天塌地陷了,因为家里还养着牛羊鸡鸭撂不开,母亲不能去乌鲁木齐陪着父亲做手术,只有让哥哥姐姐在那里照顾父亲,那时候我还在加依勒玛乡小学上班,每天趟着没膝的雪往返家中和学校,那段日子母亲总是拿起水壶忘了盖盖,撂下剪刀就开始找针,完全乱了分寸。她常常念叨:一年半,你爸才56啊,还不到60就走吗?眼里含着的泪水断了线般的滴落,一点也不像那个经常厉声呵斥父亲的母亲。

父亲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回到家的时候,喉口仍然插着管子,半年后才能去掉,看着原本就瘦削的父亲,母亲一次又一次的为父亲掉眼泪,那半年的日子对父亲也格外的谦让与关怀,被蒙在鼓里的父亲还计划着自己身体好了之后如何如何挣钱,好把做手术花的钱挣回来,每每看到父亲这样,母亲难掩难过与担心,话里话外就想让父亲将后事安排好,但父亲却说:做了手术我就没事了,怎么能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呢?母亲没法说清楚父亲的病情,只有自己暗自担心又痛苦。那一年的日子,估计是母亲此生最难过的日子吧。

两年以后父亲去复查,病魔并没有就此停住对我父亲的折磨,他再次被诊断出得了甲状腺癌,将右边的整个甲状腺全部切除,在父亲的理解中是这样认识的:不论什么病,只要做了手术拿掉就好了,就像两年前一样。这个并不十分正确的理解和求生的信念伴随着父亲,一直到今日。

十五年来,母亲从父亲的生病和康复中似乎领悟到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也似乎对两人一起生活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两人不再为了一点小事争吵,也不再动不动就拿离婚说事,那两个词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甚至再未出现过。这两年父亲去复查,医生非常惊讶父亲的状态,并每每都会脱口而出:哎呀老爷子,你还活着呢呀?当父亲得知当年医生对自己的判定后,为自己战胜病魔的信心和成功很是得意。

母亲常说自己太亏了,跟着父亲快五十年了啥福也没享上,但我知道,不管她怎么说,在她眼中父亲是不可取代的伴侣。不论风风雨雨还是似水流年,总是他们在相依相伴,几十年的粗茶淡饭中缺少那种浪漫和动人,没有所谓的风花雪夜,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悟,更没有什么“你若不离不弃,我便生死相依”的铮铮誓言,饱经沧桑的一切都在艰难困苦中平平淡淡,他们没有也不会磨灭那份平淡。

如今,已近古稀之年的父母亲,柴米油盐已经改变了他们的容颜,在小吵小闹中互相扶持,在点点滴滴的平淡中相濡以沫,年轻人念念叨叨的爱情,已经变成了他们难以割舍的亲情。我父母的爱情,已然是最温馨的亲情,是最平凡的幸福,能够携手一生,应该就是最幸福的一种吧!

本作品为“小故事大变化——哈巴河县喜迎自治区成立60周年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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